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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妗陷入自我怀疑。
这怀疑也未持续太久。
习武之人对经脉骨骼精通,从走路的姿态、说话中气判断也可,她并未在他面前刻意伪装,被一眼看穿也说的通。
不过这就证明这位王爷的武功之高,恐怕与善水毓明一类,不分伯仲了。
白妗沉吟片刻,便决定不与他拐弯抹角:
“我不是太子的人。”
“我来此处,是向王爷询问一件东西的下落。”
“丹书玉令。”
每说一句,她就靠近一步。紧紧地盯着姜与明,在她说完丹书玉令四个字,他很明显动了一下。
闲散的表情褪去,眉间凝结一丝郁色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他曲起的腿放了下去。
白妗蹙起眉,她看见他脚上的镣铐。
方才因有衣袍的掩盖,还有姿势的缘故,未能一下子注意到,再次瞥过一眼,甚至能看清上面干涸的血迹。
镣铐环口还有凸出的圆片,白妗心里咯噔一声,上面竟然镶嵌了钉子。
用镣铐牵制行动,用铁钉摧毁骨筋,这比光光是皮肉之苦的刑罚,还要令人痛苦数倍吧?
筇王究竟做了什么,让一个父亲,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?
还是说,恨屋及屋?那么,大昭的天子,又对那个早已逝去的美人,怀揣着怎样的恨意?
“多少人对那个东西趋之若鹜,疯狂到连付出性命都不惧,”姜与明道,“没想到,你却是第一个找到我头上的人。”
白妗不信:“难道其他人不曾怀疑于你?”
姜与明闻言,笑了两声:
“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?”
说着打开双臂,当真是两袖清风。
筇王下狱时,王府被抄,满门百人尽皆斩首。财产充公,华服被焚于市,以警世人。
浑身上下,只得一身污迹斑斑的白色囚服。连双体面的靴子都没有。
唯独面容还保持着干净,一丝狼狈之态也不见,不得不令她佩服。
“你这样说,想必是知道丹书玉令的下落了。”
“不错,”姜与明坦然地承认了,下一句话,又让白妗绷紧了面容。
“可我又有什么理由,非得告诉你不可呢?”
他斜睨而来,弯着眼笑,像一只慵懒的猫。
白妗盯着他,慢慢道:
“能支撑到今日,想必王爷不曾绝了饮食吧。如果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……谁都不会知晓,不是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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